来源:给力文学网 时间: 2021-04-05
作者:曹 霞
2015年,路内在《收获》上发表了长篇小说《慈悲》,铺排出国营化工厂从辉煌到散场的画卷。这种跨度和变迁,正是共和国在经济转型期所遭遇的阵痛的展现。近年来,《耶路撒冷》、《认罪书》、《镜子里的父亲》等一批“70后”的历史性文本相继出版。不过,即使我们将这些文本与莫言、格非、余华、苏童、铁凝、王安忆、迟子建等人的历史书写放在一起,我们也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它们的“异质性”与“陌生性”。在这一代作家手里,历史写作正在呈现出新的维度与格局。
“短历史”的书写意义
我在这里提出“短历史”这个概念,指的是在“70后”的文本中,“历史”的跨度并不得了癫痫会有哪些影响长,或者并不与故事发生的时间拉开悠远距离,而往往与小说人物的成长和生命同步。魏微的《一个人的微湖闸》(又名《流年》)在“纯白而饱满”的童年回忆中一一展现出那些被时光腐蚀的温暖面容;盛可以的《时间少女》叙述了孤女西西从乡村到小镇的爱情和婚恋经历;肖江虹的《悬棺》讲述了一个十四岁就拥有自己棺材的深山少年和他的先祖父辈们如何在时代的侵袭中一步步丧失了自己的安身之地;王十月的《国家订单》从“打工者”的角度,描写了在城乡转换的罅隙间人们的艰难生存。这些文本通常以个体生活为主轴,在“我的同时代人”的描摹里涵纳着难以抑制的感慨与深情。
或许有评论家认为这样的书写称不上是“历史”的,因为它们既不“革命”、也不“宏大四川哪家医院能治疗癫痫病”,这一判断貌似合理,实则有失公允。这种占据着某些历史高地并将之“真理化”、“唯一化”的做法垄断了对时代的认知,形成了新的拘囿,使得后来者惶顾左右、进退失据。如果我们考虑到中国近三十多年来(也是“70后”的成长和成熟期)并无多少别开生面的政治运动和重大的战争动荡,堪称风雨沧桑的近现代中国以来难得的“无事”时光,那么,我们可以说,写下这样平凡时段中“人”的生命长度,写下“人”的成长、变化及其与生活贴合的每一帧面相,便是最为真实的“历史”。
镜像里的“中国”
虽然“70后”书写的是“短历史”,注重的是个人的“生活”和“经验”,但并非囿于一己之悲欢的琐屑和私利,而是如镜像般折射着中武汉治疗癫痫的医院国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巨幅嬗变和暗潮涌动。
在徐则臣的《耶路撒冷》中,初平阳和他的伙伴们内心携带着一个暗黑的秘密,这与他们“到世界上去”的外在生活形成了深邃的内在同构。在“归去来”的反复歌吟里,隐藏着他们赎罪的决心与数度挣扎后最终获得的平静。小说的“历史”是上个世纪70年代生人的成长史,也是中国城市化进程和中国人从故乡眺望世界的一个缩影。这种在城乡、新旧之间游走的历史景观,在诸多“70后”笔下都得到了具象表现。梁鸿的《神圣家族》通过书写医生毅志、圣徒德泉、好人蓝伟、师范生杨凤喜等吴镇人的命运,展现出一种残剩的、冗余的现代性。这里上演着一场场对所谓的繁华、进步、文明、“自由”的cosplay,同时又不可避浙江专业治疗癫痫病医院哪个好免地拖曳着自身古老陈腐的旧日痕迹。这样的“吴镇”,何尝不是遭遇现代与传统的双重匮乏、历史与文明的双重失落的“中国”呢?
凝视现代性发展中的“中国”,“70后”看到的是这个“怪兽”所孕育的光怪陆离、欲望世情的产物。田耳的《天体悬浮》讲述了符启明从精明强干的协警到“黑白通吃”的犯罪嫌疑人的复杂经过,以此勾连起时代变迁的风起云涌。李师江的《逍遥游》在“北漂”一族的命运里窥见了转型社会对个体命运的拨弄与碾压。鲁敏的《六人晚餐》展现了制度内外的安逸、仓惶、逃脱、撤散,以及被时代伟力所主宰的畸形关系和生命悲剧。一个个社会发展中藏污纳垢的精神暗疾,正在这一代作家笔下呈现出支离破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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